“快!帮我拿个杯子来。”医生张红说完,对着一根导管吸了起来,导管的另一头连着一位躺在飞机客舱地板上的老人,张红正用嘴为老人进行导尿急救。11月19日,发生在广州飞往纽约的南航CZ399航班上的这感人一幕迅速登上11月21日热搜,网友纷纷为医生们的无私精神点赞。

  11月21日上午,正在美国进行学术交流活动的张红通过微信接受记者的采访。张医生回顾了当时惊心动魄的一幕。张红医生说,他和同在飞上的肖占祥医生经过观察后发现,老人属于由于前列腺肥大导致尿潴留,老人比较烦躁、疼痛、坐卧不安、大汗淋漓,老人的小腹已经涨得跟小西瓜一样,“考虑到这个诊断结果,唯一的解决办法是把尿排出去。”

  张红医生回忆,由于飞机条件所限,他和肖医生找了很多种东西,最后决定使用飞机上仅有的两个只有两毫升左右的注射器的针头,接上吸氧管的管道后给病人进行排尿。张红介绍,由于吸氧管管道直径比较大,约有1厘米,“这么粗是不可能从尿管里导尿的,所以肖医生做了一个带针头的引流管。之后我们让病人平卧,经皮进行膀胱穿刺。”

  但新的问题接踵而来,病人由于长时间膀胱膨胀,膀胱已没有张力,虽然肖主任对病人膀胱进行了轻轻的按摩,但压力依然不足以让尿引出来。这时候,张红医生尝试着吸引流管将尿导出,虽然能吸出来,但是却不能像虹吸作用那样源源不断地将尿引出。张红说:“由于时间紧迫,我们得赶紧把病人的尿液排出,而且这个引流管好容易穿进去,不能再弄第二次。所以就想到了用嘴来吸引流管的办法,这也是无奈的办法。”

  当被问及是否担心因此感染时,张红坦言:“实事求是地说,没有人不怕。当时我不怕是因为脑子里只想着怎么把尿引出来。说实话,当吸到第二口的时候,我确实快吐了。”张红介绍说,有些传染病确实通过体液传播,“但我想这是小概率事件,老年人常见的病症主要是心脏病、前列腺肥大,那些奇奇怪怪的病症不常见。现在,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,我无怨无悔。当我出了机场,看到患者已经完全正常地走路,和他老伴有说有笑的,我非常高兴。”

  特殊的救助环境,以特殊的方式施救。在做这些决定时张红考虑过万一施救不成功,出现医疗纠纷该怎么办?张红说:“我们不是没想过医疗纠纷。当时我手机还存了我的执业医师资格证照片,我是医生,而且是在这种特殊情况下急救,我们要相信所谓的纠纷是极少数情况,大多数老百姓都是善良的,我们是在救人。如果每个事情都斤斤计较,什么都做不成了。”

  (新京报 记者 吴婷婷)